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滨州的冬天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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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时间:2014-03-24 16:55 来源:金水公司 作者:权莹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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滨州的冬天，如果没有几场雪来装点一番，总会让人觉得遗憾。过去几年，滨州没下很大的雪，稀疏的雪沫子像极了无家可归的醉汉，都市本能的排斥他们，他们很快就葬身在车轮和脚步的碾压之下。即便是这样的细雪，我也曾向南方的朋友炫耀过，告诉他们，如若真的喜欢冬天，就这个季节来滨州。
身为土生土长的滨州人，在这个北纬37.22°的小城里，顶着虚长的年岁，已经见识过滨州各种款式的冬天。严寒的冬天，好比今年，让人冷的无处躲藏，不管吃多少次刷羊肉也捂不热心里冰凉的空洞感，走在街上，望见由打自己和别人嘴里呼出的白气，能让人对任何人，哪怕是一个陌生人，一个在商场门前泊车的大叔也生出莫名的亲切感，所以，诗人说过，严寒的冬，是恋人们不会分手的季节。滨州也常见暖冬，整个城市暖煦煦的，人们穿着花红柳绿的衣服，在冬天不该有的温度下面，享受着和病毒纠缠不清的都市生活，一边诅咒感冒还在继续蔓延，一边邀朋唤友，享受在冷冬的时候会收敛起来的意气风发。偶尔去郊外走走，能看见枯草里偶尔有丝丝的绿意，恍惚间会有时空错乱的感觉，一边怕行差踏错踩到花花草草，一边还抱怨气候的异常。暖冬时滨州会下雨，稀稀拉拉的，只是沾衣欲湿的程度，从天幕里，有些绵，又纠缠，不让你湿得尴尬，也不会让你冷到彻骨，这便是李后主“剪不断，理还乱”的粘腻，又是司马光“飞絮游丝无定，相见争如不见”的暧昧，这就是在冬季里情人的相思。
滨州的冬天，就是这样的兼容并包，今年让你有了身在东北的严酷感觉，明年指不定就给你一个缠绵悱恻的江南。雪，又给滨州冬天的宽容加上另一种含义。当天气一天冷似一天，土地开始环抱自己裸露的双肩，滨州人就开始心心念念的盼着一场雪。第一场雪，是来投石问路，每到一处都小心翼翼，即不是大制作，也出不了宏大的场面，但票房绝对好，首先小孩子们绝对会来捧场，熙熙攘攘的，在还撑不起场面的细雪里也能欢跳蹦闹，把个下雪天过得像冰雪节，然后不多时，雪化人散，又各自去寻新的乐子，世界重归于平静，忠厚的滨州人又开始念叨下一场雪的道来，相互叮嘱多穿衣衫。偶尔也会跟大雪遇见，纷纷扬扬跌落红尘，扑扑簌簌开成牡丹，小城市里的霓虹很快就白纱掩面不能相见，有风掠过，天地间斜斜的，是雪叠成的帷幕，你读不懂，也猜不透，那是要演些什么给你看，大抵是要说一些千百年历史的雪季，轮回之花开过几轮，物是人非，只有风霜雨雪，还伴随滨城，不辞辛苦，不离不弃。
有一年冬天，是我第一次独自离家远去，在列车上，听见有母亲叫醒昏昏欲睡的孩子，告诉他，下雪了。我在昏暗的夜视灯下向车外望，却什么也看不见。望到累了，跌入睡梦里，依稀看见，故乡滨州，在冬天的雪夜里，有一轮明月相随，沉默安详，仿佛是一个等待孩儿归来的母亲，在等待着春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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